下课,叶琳又来缠着我,说实话,我听了半天也就听出来,她也是个半吊子。嗯,不是说出窍,她甚至连这个都不会,除了点灵视能力,也就会点符咒了。
是的,符咒,我都有些惊讶,原本,我以为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呢。
“不是不存在哦,只是到了现代威力变弱了而已,呐,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这个诅咒符贴你身上!”她嬉笑着挥舞随手从空白本子上撕下的纸张,上面绘满神秘而有韵律的符文。
“有多弱?”我正身,好奇地问。
“大概,能让你考试的时候数学填空题分数和压轴题一样高。”她骄傲地扬起洁白的玉颈。
我擦,那不就是0分么?这也太狠了吧?
我流着冷汗,“这……不科学的吧?难道不是封建迷信?”
“错错!”她拿纸张用力一把贴在我额头上,现在的我就如僵尸一样搞笑。微微一颤,感觉额头上贴的不是纸而是坚冰,一股寒流从我头顶而入,贯彻全身。
“看,有效果了吧?是不是心神不宁?”
我说你也小声点啊,就不怕同学去乱传?我揭下头顶的纸,心有余悸,但仔细一想,似乎灵魂都能存在,符咒为什么不行?
几乎要摄人心魂,那纸张却是有奇异的力量。
“其实,根本不厉害,只是你下意识夸大了它的神秘性,使它的性能超水准发挥了。”叶琳咬咬嘴唇,把纸符夺回,“我都给你看了那么多,你就不说说你?你是哪方?又是哪派?”
“无方无派。”我耸耸肩,“我也是个新人。我没说过吗?我倒是对符咒的原理很有兴趣,能教我吗?”
一听这话,她脸色也变了,稚嫩的小脸严肃起来,显示出她的本性,“若是如此,你怎么可能会出窍?你当我没读过书?没有十年以上训练根本不可能,你今年最多17,也就是说,你至少7岁便开始训练。”
十年?这怎么可能?我大惊,这……不管从什么角度都说不通呀。
“你在说什么啊?”
这绝对不可能,若是如此,那必然代表……那么,林晨……不对,那么霍铃和那道士反而……没错,难怪他们如此惊讶,可林晨……
叶琳盯着我不说话,或等我道出事实。
“嘿嘿,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?”穿着一身老旧而皱巴巴的运动衫的姚奇摸摸他坚硬而如剑般的头发。
“哼,这家伙又说不清楚化学作业了,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当的!”叶琳气哼哼地掩饰着,然后远去。
“奥奥!”姚奇拿手臂戳戳,一脸奸笑。
“真当我不敢打你了吧?”我狠狠一拍他脑袋,“走!去上体育课。”
“是是!最近很久没见你那么精神过了。”
“我一直很精神!”
……
“晨哥!”夜晚,学校图书馆,阴暗而弥漫着宁神的香木气息。不知道为什么,林晨总是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,即便,仅仅百米就是区图书馆。
“哦?”林晨推抚一下老式的厚眼镜,微笑道,“又有新发现?”
又不是海澜之家,有什么新发现啊!
“晨哥,”我正色,直入主题,“出窍……需要训练吗?”
“当然,至少7年。”他点点头,翻动着手上的书。
魂器……对于灵魂而言,实体是不可触碰的存在,而林晨手里的书正是灵魂中的“器物”,魂器。魂器千奇百怪,功能绝不相同。而林晨这本,最独特的作用,便是收集实体书的内容然后复刻在之上。相当于无限容量的百科全书。魂器的制作方法很难,也很简单,因为,它所消耗的……是灵魂之根本,魂元!
“7年……”少许的误差不是重点,或许林晨手中有更新的消息也不定。
“看来,你也遇到了更多同道,也好,省得我带你去虹魂屋了。”林晨收敛笑容,“那么,你总算可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了。一开始,我以为你是哪种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混来的方法自己练出来的,但……看起来并不是。”
“体质,你是特殊的体质无疑了,但这样的体质太多太多,我也不会清楚是哪一种。”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,自顾自道。
“哎呀,这本书……怎么到这里就被合上了?唉……真是麻烦……”
“我说……晨哥……”
他抬手制止我,“有些事还得一点点学,我说过要当你的领路人自然不会食言,有特殊体质算是好事,你可以放心。”
“呃,不是的,我只是……想知道符咒的事。”体质,那又怎么样?我甚至还有点暗自欢喜,听起来很厉害?既然是好事,自然不必纠结,可那张符咒,虽已经被撕下却又贴上了我的心头。
“符咒?”林晨疑惑地看着我,“很抱歉,但我也不知道……这个世界未知的太多,我也不可能全部知道。”
是了……我有些失望。最近几天,我几乎是把林晨当作百度来看待的,结果,到这时我才想起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。
“那么……今天也来练习一下吧,魂器的凝聚,记住,不要凝核。”林晨说完,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致地看着我。
魂器,这种并不珍贵的东西同样是必备的,也是我目前训练的项目。
我点点头,放松感知,回忆之前林晨所说的知识。
“分离!”我大喝,因为不能很好地控制全身的魂元,借助必要的言语暗示能让我更轻松地完成各项动作。
很快,双手部分的魂元发出淡淡荧光,抽丝剥茧一样分离开,在我掌心上方约5厘米处融合成一个纺锤形。
“塑形!”混沌的纺锤形波动涟涟,柔软地变形成一把端正长剑的模样。
“强化!”源源的魂元涌入其中,不时地,上面凹凹凸凸,忽明忽暗。这正是最困难的一步,大量魂元的涌入压缩使得内部就如同高压锅,如果不能使外壳稳定的话就会……
“轰!”本就不稳定的长剑轰然爆发,点点星光四散飞逸。
当然不会爆炸啦!这又不是什么炸弹,用的都是我自己的魂元,想伤到自己都难啊。同源的魂元只会相融。不过,若是别人恰好在这个范围里的话……高度压缩的魂元绝不会比霰弹更好对付!
林晨已经飞速退后,轻车熟路,这已经不是我第一回失误了。
“唔……”我下意识捂住眼,真糟糕,强行压缩魂元真不是人干的事儿,简直就像让你用一只手把充满气的篮球按到湍流之下。
“不急,你还有的是时间。”林晨倒是看得很开,“我当初花了半年才凝出魂器。”他朝我晃晃手中的书,不过他成缝的眼还是出卖了他。
“是!我有的是时间!”我咬着字说。不光有时间,由于我控制的好,爆散的魂元基本都在三米以内(我能控制的最大范围场,即,我最多在半径三米的圆球内自由变换身形,而之内的魂元只要不处于不稳定状态都受我控制。),没有浪费地回收起来。
除去强化,剩下的凝核就算是简单的活了,如果说魂器是硬件,那么核心就是软件,也是真正的控制核心。可惜的是,一旦凝核,魂器就算诞生了,算是独立的个体而不能被回收,也就是损失了魂元。生者在魂器上比亡魂更有优势,他们可以恢复魂元,所以基本上都会有自己的魂器。而亡魂……也不是没有罢,更少而已。
至于魂器有什么用?之前的格斗术有个别名“临时魂器”就知道了,其实近身战就是跳过“分离”“塑形”“凝核”只剩下“强化”。另外,魂器由于是独立个体,溃散后根本不会对自己有所损伤,而且随着核心资讯不同,还会有特殊功能。比如,林晨那本“百科全书”就是专门用于复制信息的“收集器”。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。
“唉……”
“也别叹气,你这样。其实早就算歪门邪道上来的了,你真正修炼才几天?”林晨啧啧地看着书架上一本书。
“我也不是不知道,可我总是心急呐,花太多时间去练不是我习惯。”我飘到墙角,有些伤感,正所谓“贪心不足”,我可能也是典范了。
……
之后第四天,白天下午,学校,12班教室。
渐渐地,我开始习惯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。好多回化学课明明很想听,很困倦,虽然感觉自己睡着了,手却不由自主地动起来,笔记模模糊糊地总算是记下。万幸,万幸。
“我的天呀!你在化学书上胡乱画了什么?鬼画符吗?”虽然……貌似只有我能看得懂?
笑什么笑!没见过草书呀?我瞪了一眼偷笑的姚奇。
当化学老师抱着薄薄的书走出教室,我也有了能活动的力气。能动动还是动动的好,懒散不代表变成乌龟。
“呵啊~”下午的阳光不怎么样,昏暗,粗糙,更有种迟暮前的冷淡,我一向不喜欢。
回头望着随着隔壁班主任老师谈笑的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学生,对了,就是那个之前来看母校的学生。都快十天了,他有事没事就会来逛逛,靠,假期长了不起啊?开学晚了不起啊?
那位学生蓝白的长衫看上去很破旧,这么久不洗穿着真的大丈夫?
“超爱校的学生是不?我甚至听说他是三年前那届,听听就很带感。”叶琳,看上去稚嫩而可爱的班长,却有着小恶魔一样的脾气,相处得越久我就这么觉得。她走到我身边,扒在护栏边。
“呵……你又干嘛。”
“嘻嘻,聊聊而已,和那些愚蠢的凡人没有共同语言。”她眨眨眼。
“唔,在下身为凡人真是不好意思了,就不浪费伟大的班长大人的时间了。”我转身就走,真是的!高一怎么就没发现她那么不正常呢?呃……似乎我高一就没和任何女生有交集?
“唉,别走啊。”她把我拉住。
“你到底要干嘛啦?”
“教我!”她一撅嘴。
“什么?”
“阳神。”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拜托,好好当你的道士画符咒就不行吗?我真是没有受过训练,也没有家族,更没有超级厉害的师傅!”这话是真的,林晨懂得多,不过年龄不大,未必能厉害到哪里去。唯一能让我好奇的就是他的领路人会是谁,我不是没问过,想也别想,他未能吐出半个字!
“你才道士!你全家都道士!画符咒就是道士你哪里山沟爬出来的啊!”她跳着脚。
龙虎山,你满意了不?
忽然,她又冷静下来,换上热切的笑容,“那么,来做个交易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。”我猜得到,无非,是拿符咒的方法换我出窍的方法。但我手中的冥想法并非训练法而是一个开关,即便给她也没有任何用处。
“你不是对符咒很有兴趣吗?”她皱着眉头,戳戳我的手臂。
“你不是说符咒威力很弱嘛?”我拿她自己的话把她堵了回去。
“你!你这个笨蛋!”她气冲冲地跑开了,可我却没有丝毫轻松感,按我的经验不过一会儿她便会回复过来。要知道,无论是什么事,她从未有放弃的先例。从某种角度上,我还是很佩服她的,但绝不是现在。
天知道仅仅三天天祈和班长.avi就传出多少个版本了!她倒是不在乎 能上台演讲的没有三寸脸皮想都别想,可我现在看见那些或嫉妒或诡异的眼神就想杀人!
得了吧,对于高中而言,想要消灭一个你自己的谣言还不如考虑怎么让世界和平!我长叹着,无视那些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偷窥者走回教室。
“呐?我能问一下……”一个女生捂着嘴走来。
“爱过。”
“霍,哥们儿也厉害,教……”一脸贱笑的运动型男生。
“山东找蓝翔!”
“天祁,我……”腼腆的文艺男生。
“没钱。”
看,我都有一套自动搪塞回答机制了。不要正面或者相反地去回答,如果你还嫌自己不够黑,当然也可以!我保证这是我用一整个初中总结出的经验!
隔了大约三天,很奇怪,叶琳都没来烦我,托她的福,我又能和姚奇正常地聊聊天什么的了,而不用提防他的贱笑和蜡烛。好景不长,这样的日子很快结束了。叶琳冷着脸,抱着胳膊又找上门来。
但是,这回却完全不同。
“想学符咒吗?我教你。”她一甩乌亮的马尾,很是爽利地说。
“你又要干嘛?”有时候我在想,是不是她的心理年龄就和她的外表一样,尤其是那股孩子般的倔强,三头牛都拉不回!
“不怎么,我就问你学不学?”她眯起双眸。
“学!干嘛不学?”抵不过好奇心的折磨,我一口就答应下来了。
叶琳邪笑着,似乎达成了什么阴谋,“那就好,记得叫我师傅大人哦!”
“开什么玩笑,不要。”
“你难道连一个称呼的诚意都没有吗?”她斜站着,撇了我一眼。
我犹豫半晌,纠结着。
“师……可恶,说不出口。”
“说不出口就别学呀。”这下她可抓住了把柄,甩着手叹气道“唉……本来都打算教你了。”
不学就不学!
挣扎半天,这话还是没胆说出来,这种事很可能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。
“来这边吧。”叶琳看看我表情,也不打算逗我了。顿顿,觉得直接找没人的角落少许不妥“别让人看见。”
“噢噢。”我自然不可能想歪,乖乖跟过去就是了。
找到图书馆(和我们教室一个楼层)左侧被锁上的楼梯间,她依靠在墙上,低垂着头。
“帮我个忙怎么样?”
“?”我有些不明所以。
“我知道,你很想学符咒对不对?”叶琳的语气稍显压迫和急切……仿佛在……恳求?“我可以教你,虽然我会的不多,但请你……能救救朱诺吗?”
“朱诺?”我疑惑地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。
这个有点洋气的名字我并不陌生,她是隔壁班的语文课代表,个子不高也不带眼镜,留着一头能遮住半边脸的长发,和人说话时也是一贯低着头不温不火。体育倒是和我一样烂,走几步就会面红耳赤。仅仅光看外表就是如同绵羊般温顺的女孩,当然性格也是如此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问道。
“你应该知道朱诺和我是初中同学吧?”
我尴尬地笑了笑,知道名字和长相就是我的极限了,想我这种双耳不问窗外事的人甚至连同班都没几个了解的。
叶琳气极,想我这种连一句话都接不上的奇葩也是少见。
“总之,我们关系很好就是了!”她的手有些颤抖,“但她最近很久,很久都没来学校。”
“生病了?”我猜测道,可这根本不可能,我又不会医术。
“不,不是的。”叶琳用很沉重的口气说,“她的父亲……去世了。”
一下子话题就沉重了,我也不好意思开玩笑,“请节哀……”
“但这不是关键!”她打断我的哀悼,“这不是她不来学校的真实原因。你要知道,我作为和她最好的朋友,我也曾告诉过她一些……那方面的事。”
她没有明说,我还是听懂是什么了。
“她说,在父亲去世后……她……她还能看见父亲……他甚至还和她说话,有时还很痛苦的样子!要知道,她父亲死于肺癌,的确是很痛苦地死去。”叶琳比划着,语序混乱。
“会不会是幻觉?魂灵是不会感受到死之前的痛苦的呀。”我纠正道。若是之前的我只会哈哈一笑,以为魂灵不能干扰现实。但林晨早就告诉过我,呃,也不是告诉,而是提示,人类本身就是肉身包裹灵魂,魂体不能干扰没有感情的死物,不代表没有办法干扰人类的感官。至于该怎么做,我没有必要问,他也没有说。
“幻觉?我倒还希望是那样!安慰安慰就罢了,可朱诺她现在不断和我说她的父亲会和她对话,希望她和他一起走!”
“走?去哪?”
“他没说,可我更担心了,现在更好,她干脆不来学校了!我都联系不上她!”叶琳闭上眼,很是焦虑,和之前身为班长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。
“你是知道的,我可以灵视,我也去过她家,的确,一闪而逝,我还是看见了她的父亲,可他飞快地逃了。他可是认识我的呀!”
“这很正常,刚死的灵魂由于恐惧作出些不正常的举动很正常。”我说道。
“不!不!不!你听我说。”她似乎怕我离去,按住我的双臂。
“欸,这。”我紧张地后退几步
叶琳看了看自己的动作,羞红了脸,忙把手收回去,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。
“总之……天祈……你要帮帮我,我总觉得这事情不正常。”她闭着眼,双手合十,作出从未有过的可怜的祈求模样。
“咳咳……”我不知所措,并没有多少交涉经验的我已经找不出可以应对的单词,“我,我尽量。”
“你答应了?”她的眼里闪耀着辉光。
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眼,一摊手,“反正又不是没有代价的,你说吧,怎么做。”
她一笑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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